许诺每个周末必去的地方。
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想要有所作为,除了发自内心的热爱,还要有不顾一切的坚持。
“哇”一声惊叹响起。
一个小男孩两眼放光地盯着许诺:“姐姐,姐姐,你画的真的太棒了!姐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啊?”
许诺抬眸:“帮什么?”
“我接了女同学的战书,要在美术上与她一决高下,现在,别说有灵感,一提……我就反感……”
小男孩眉头紧锁、可怜兮兮,许诺心一软,就答应了。
小男孩和女同学约定,画一幅关于空气污染的画,谁的作品有新意、有深意,便是获胜一方。
许诺垂眸,思索了一下,决定把诗仙他老人家搬出来。
香炉峰,生起黑灰烟霞,山前瀑布,全被雾霾遮住,峰顶,冒着滚滚浓烟,诗仙李白戴着口罩,眼眸幽深,无限悲凉。
画完后,许诺又在右下角缀了几行小字:
日照香炉生紫烟
雾霾让我作诗难
空气已属重污染
戴上口罩也不沾
这画这“诗”,够有新意了吧?
“谢谢姐姐!”小男孩开心地接过画,像宝贝一样捧着离开了。
许诺却垂下了眼眸:假如李白生在现代,定会败在雾霾之下吧,他看不清瀑布,看不清香炉峰,如何作诗?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夕阳已西斜,许诺收拾了画板,准备回家。
路过凉亭时,她看到一位老者坐在凉亭的石凳上。
老者神采奕奕,脸上挂着从容淡定的笑容,他的发,已全白,如雪般的银丝闪着耀眼银光,夕阳打落在他的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光环。
老者的身旁放着一纸杯水和一支“毛笔”。
那是一支自制的毛笔,木棍做笔杆,塑料小瓶子裁去底与笔杆连接,再装上修剪成笔尖形状的海绵,便成了一支大号毛笔,沾上纸杯里的水就可以在地上书写。
许诺的眼睛顿时被吸了过去。
“哇!毛笔!”一个小女孩蹦跳了过去。
“孩子,你也喜欢毛笔是不是?写写试试?” 老者笑着将自制毛笔递向小女孩。
“嗯!”小女孩重重点头,伸手接过了毛笔。
小女孩只知道那是毛笔,并没有用过毛笔,拿起那支超大号毛笔后,仍像拿铅笔一样攥在手里,倾斜着写字,粗粗的笔杆在她小小的手里晃来晃去,都快攥不住了。
许诺迈步上前,握住了小女孩的手。
随着毛笔的运动,地面上缓缓呈现出三个汉字:“中-国-梦”
三个字刚柔结合,自然天成,甚是漂亮。
闫仁川看许诺起笔、运笔、收笔都恰到好处,抑扬顿挫也把握得极其到位,便问道:“闺女,写得不错,几岁进书法班的?”
听到闫仁川说话,许诺这才发觉自己的失礼,连忙颔首道:“让您见笑了,我没有报过书法班,只是随便写写。”
闫仁川眼中聚起疑惑:“没有学过书法?”
“哦,我父亲喜欢书法,我经常看他写,就学着随便写写。”
闫仁川微叹:“你的底子还是不错的,若有良师指导,再勤加练习,将来定有成就。”
许诺抿起唇瓣:“我明白,但是,我想一心一意地做一件事。
古时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却不同意这个说法,人只有一颗心,如果同时练习琴棋书画的话,哪一项也达不到顶峰。
同时兼顾,不一定是样样精通,可能是样样稀松!”
样样稀松?闫仁川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有趣的论点。
闫仁川眸动,发现了许诺背着的画板:“孩子,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画?”
许诺笑着颔首,取出一张画稿递给了闫仁川。
看到许诺作品的那一刻,闫仁川有种被吸走灵魂的感觉。
许诺的作品不但笔触细腻、流畅,而且感情丰富,如自然流溢般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这样的作品,就是当代着名画家也很难作出。
闫仁川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心动”的感觉了。
“怪不得你不在书法上发展……”闫仁川喃喃道。
许诺没有听清,只隐约听到“书法”二字,还以为是闫仁川对自己不勤书法不满,便道:“我知道书画不分家,是我疏忽了书法练习……”
“不不不!书画不分家,是对初学者而言,你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层次了,既然不是想当书法家,只当画画辅助,已经足够了。”
自己三脚猫的功夫还受到了夸奖,许诺顿时羞红了脸颊。
“你签了哪家画馆?怎么没见过你的作品?”闫仁川突然问道。
“画馆?”许诺微愣,“哦,我还没到那么高的境界,我才刚毕业……”
见许诺平静谦诚,闫仁川悦意又涨:“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联系一家画院。”
许诺连忙摆手:“不不不,我还需要刻苦锻炼,努力练习、创作,艺术的道路上酸甜苦辣都必须有,经历了这些,才能够一辈子只做画画一件事情。”
闫仁川扬唇,眸底欣赏之色又增了几分。
他是如何幸运,遇到了许诺这匹千里马。
她,如此年轻便有如此高的造诣,更难得的是,她怀有一颗谦诚的心。
—
转眼。
到了给大众结果的日子。
“什么会所”人满为患。
灯光亮起,唐乐瑶走上了台。
她化着精致的妆容,温婉恬静,落落大方:“非常感谢大家的到来,画中人物本是朋友拍摄的两张照片,我看到后被深深憾动,所以,把它画出来展现给了大家。小花和石桥,我没有询问,是我的疏忽……”
将问题移到照片之上,试图将照片人物掩饰过去,让“凭空想象”变成提不出的问题。
真是能言善辩!
众人皆知这是掩人耳目,却找不到突破口。
“请问画中人物是什么关系?”音响中甜美的声音再度响起。
唐乐瑶怔眸,有些懵。
她愣了几秒,才假装淡定地说道:“奶奶和孙女。”
“那作品上的数字是什么意思?”
这下,唐乐瑶彻底懵了。
97926?
众人纷纷猜测起97926的意思。
一个人的生日?抑或是,爱之秘语?
唐乐瑶睁着一双大眼,精致的面庞褪去了刚刚的高贵优雅,心虚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是……奶奶的秘密……”
因上次突发状况,唐乐瑶已命人检查了酒店大厅所有角落,并将所有话筒都收了起来,还派人不间断巡视,为什么那个声音又来了?
“什么秘密?”音响里的声音不再柔美,如惊涛骇浪般汹涌而来。
唐乐瑶怔着大眼,空翕动唇瓣,说不上来。
台下所有目光都投射在唐乐瑶的脸上,让她感觉火辣辣的疼。
大厅里异常安静,所有人都在等待唐乐瑶的回答。
一分钟仿佛一个世纪一样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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