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过来说,妻子到底是个明白人,凡事想的明白,又护着他,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等到小夫妻俩到得静心斋,夏芍药已是笑意盈盈,白天生的一肚子气早消散了,还上前去搂着夏南天的胳膊撒娇:”爹爹没吃饭怎的不叫我跟夫君来陪?“
夏南天的确没吃饭,他虑着女儿怀着身子被亲妹子气到了,万一伤着了肚里孙儿,可不要命。又思想这么多年待妹妹的情份,只觉他这做哥哥从来没有亏待这妹妹。就算是让别人来评理,恐怕也挑不出错来,可妹妹怎的就成了这副样子了?
当年贴心的妹子嫁了人几十年,倒越来越不替人着想,眼里只有夫家一门,将他这做哥哥的当石头来踩,用得着时便上门来求,拆起台来也毫不含糊,上次纠集了族众来打他的脸,这次上门来没满足她,就反咬一口,兄妹情份是真正被磨没了。
待见得闺女似乎将夏南星来的事情放下,来哄他吃饭,暗叹一声,索性也将寒家人置之脑后,顺势陪着女儿女婿吃了顿饭,饭后又在院里卷棚下坐着闲谈,直到夜深了才各自回房睡觉。
第二日起床,夏芍药又活蹦乱跳了,而庄上芍药也到了要分株另植的季节,实不能再拖了。东西都是昨日收拾好的,夏家一家三口索性坐了马车往庄上去了。
夏景行已将赌坊醉云居各铺子里的生意交待过了,但有重要的事情也可出城去夏家庄子上寻他。
赵六昨日就磨缠了他大半日,也想跟着去庄上消暑,被夏景行一巴掌拍了回去,”暑热都这去了,你消个哪门子的暑?我这是去干活!干活!“
夏家庄上的生活安逸宁静,上次赵六去过一回就惦记上了,夏家人前脚出了门往城外去,他后脚就骑了马儿,连个包袱卷儿都不打,就往夏家庄上去了。
至于赌坊里,自然还有管事伙计护院看着,出不了大乱子的。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醉云居的二掌柜来夏家庄子上报帐,特意给夏芍药带了店里的四色点心,糯米芙蓉糕,玉片糕,碧云糕,枣泥山药糕,整整齐齐码了一匣子,非要亲自送到夏芍药手里。
夏芍药开初去醉云居查帐,不但大掌柜的拿她不当一回事,就连二掌柜的也没将她放在眼里,后来帐面上查出问题来,待她也才恭敬了些。
至于这恭敬是发自内心还是装的,就不得而知了。
“来掌柜为何非要见我?”
榴花将点心接了过来,来二掌柜还在外面巴巴的等候,说是许久未见要给夏少东请个安,忽然这么知礼倒少见。
素娥掩唇笑,“大约是老爷跟姑爷联手整治了大掌柜,吓着这位了吧?“
醉云居的大掌柜被夏景行跟赵六派了人给抄了家,送到幽州去给燕王处置,可不吓坏了管着燕王府一干产业的掌柜管事们?!
来掌柜有苦难言,见到夏芍药十分谦卑,只夸她当初管帐管的好,那等殷勤的模样倒让夏芍药觉得来掌柜盼着她去理事的。等他请完安退下,夏芍药还问素娥可有这种感觉。
榴花嘴快,倒替素娥答了:”恐怕这位原来想着姑娘难缠,哪知道等老爷接手之后才觉出姑娘的好来,老爷洞若观火,但有姑娘察觉不到的都瞒不过他去,这会儿他倒盼着姑娘去掌事了,这才跑来大献殷勤。“
夏芍药想想,果然如此,顿时忍俊不住:”爹爹说话又和气,待人又温和,哪有这么可怕?“
素娥轻笑:”可是老爷查起帐来也很可怕啊!“
夏南天做生意多年,比起夏芍药来实要老辣许多,”等我生了肚里这个,再跟着爹爹多学学,过得十年八年,说不得也有爹爹的五分本事,那就满足了。“
丁香呈了羊奶来,她顿时直皱眉头:”这味儿腥的厉害,又要喝?”
夏正平的老婆在自住的院里养着奶羊,鸡仔,听得夏芍药有孕,便每日都挤了送上来,道是孕妇喝这个最是滋补的。夏南天与夏景行听得这东西滋补,都盼着夏芍药多喝,偏偏夏芍药觉得这味儿不好,每次喝都要拧着眉头,索性她并不呕吐,每日早晚也能勉强喝得一小碗下去。
才喝了半碗下去,她拈一块玉片糕来吃了,顿时突发奇想:“怎么尝着这味儿不错。不如你们明儿拿这羊奶做点心来给我吃,岂不比单喝羊奶更好?\\\”
四个丫头为着她一句话,折腾了一下午,等到晚上夏南天与夏景行,还有赵六从花田回来,便吃上了热腾腾出锅的奶点心,果真味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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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家门上,到得秦少宗限定的三日之期,夏南星将寒向蓝随身喜欢的衣物首饰包了起来,准备给她带去秦府。又将她绣的大红色的嫁衣床被都收到了旁的箱子里去,免得瞧见了刺心。
寒向蓝经了孙氏的劝说,倒是觉得这也是一条可行之路,便不再抗拒进秦府做通房,好歹她肚里还怀着秦少宗的骨肉,瞧在孩子面儿,更有二人几夕夫妻之恩,想来他也不会待自己不好。
至于通房,既然他有了正室奶奶,想来这纳妾还是要经过正房奶奶点头,磕过了头才算。
想清楚了,她便打起精神来细细的打扮一番,等到那日刘保带了人来,寒取签了卖身契,又收了刘保付的两百两银子,银货各讫,刘保便道:”蓝姑娘以后生死俱与本家不相干,以后自有秦府来管束。“
夏南星心肚眼珠子一般养了十几年的闺女,原本想着要好好给挑一户人家,哪知道最后却是卖了给官家做通房。她心中绞痛的几乎要晕过去,眼泪一串串往下流,寒向蓝却憧憬着新生活,想着自此以后要与秦少宗双宿双栖,满心蜜意里将这离别的苦涩都给冲淡了,向父母磕了三个头,便跟着刘保走了。
一乘小轿,寒向蓝从秦府角门进去了,自此就成了宅院里的女人。
秦少宗这里尝过了清粥小菜,又思大鱼大肉,况且寒向蓝如今正在孕中,亦不能服侍他日常,又有他院里侍候着的别的丫头”贴心“建议:\\\”公子每日半夜才回来,要食要水要洗澡,蓝姑娘若是住在这院里,不说让她一个怀着身子的人服侍您,便是夜晚休息不好,于肚里孩子也不好。不如让蓝姑娘挪到清静一点的院里去养胎?”
“那就让人安排个僻静的院子让她先住着,等过些日子胎稳了就送到长安去,自有你们奶奶照看着。\\\”
秦少宗对寒向蓝倒并无执念,只她肚里的孩子还是要照顾到的。他这里每日花天酒地,日子过的正逍遥,哪里耐烦去照看一个孕妇。许氏人虽板正端方,做事一板一眼,但唯其如此,才会在子嗣上头经心,就算是通房丫头有孕,她也会照顾妥当的。
寒向蓝入了秦府的第一日,被婆子带着去了自己住的小院,比之他兄嫂所住的小跨院两个还大,她只抱着个包袱子站在院子里,有点不太相信:”这个院子真是给我一个人住的?“
那婆子早知道她的身份,倒也不愿意得罪她,”姑娘怀着身子,二公子怕别人吵着姑娘,便安排姑娘一个人住着。“又推了院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子,”就让扣儿来侍候姑娘。“
扣儿上前来给寒向蓝叩头,她才觉得自己是真的进了秦府了,都有丫环使唤了。
”快起来,以后就你跟我做伴儿了。“
扣儿引了寒向蓝去看屋子,里面椅上锦缎绣垫,床上鸳鸯被,纱罗帐,床头还系着辟邪的荷包,窗几明净,比之她在寒家那逼仄的后罩房强上百倍。
寒向蓝满心欢喜,一时又有裁衣的来量尺寸,说是要给她做衣裳,又有丫环送来了首饰,说是秦少宗赏的,桌上还摆着精致的点心,圆圆团团跟花朵儿一般,这生活就好似她梦寐以求的样子,美好的让人感觉不真实。
等到晚上,厨房里送来四菜一汤,两荤两素,寒向蓝看着桌上这些菜大吃一惊:”这么多菜……都是给我一个人吃的?“扣儿舀了一碗鸡汤给她,”姑娘肚里可怀着公子的子嗣,这算什么?现在只是按着府里的惯例来吃,等回了长安,恐怕府里的主子们都要赐菜下来,吃的穿的更不能少了。姑娘只放开了享用就成。”
除了“主子”这俩字让寒向蓝心里略略不舒服些之外,其余的一切都让她兴奋新奇不已。好不容易吃完了晚饭,扣儿将她吃过的饭菜撤到耳房里去,吃过了自有粗使婆子送到厨下去。再去服侍她洗漱上*床,寒向蓝这才觉出孤寂来:“夫君呢?怎的还不见他人?”白日里想着他被正事给绊住了,怎的晚上还不见人回来?
扣儿听得这话,顿时脸色都变了,忙劝她:”姑娘可不能这么说!公子之于姑娘,那是主子,府里能叫公子的也只有二*奶奶一个人。其余的可都只能叫主子的!“心里暗叹这一位进了府还认不清现实,一个通房丫头还叫公子做夫君,胆子可真大!
寒向蓝这会儿才觉出不同来,之前她被秦少宗骗上*床,也被他逗着叫过”夫君“,秦少宗是逗趣玩闹,随口一说,寒向蓝却是真心实意,满怀幸福,只觉身子都给了他,也要嫁了给他,他要不就是自己的夫君吗?
这会儿被扣儿告之不能叫“夫君”,只能叫主子,心里落差可想而知。有心要反驳扣儿,“以前……以前我也叫过夫君的……”便被扣儿给拦住了:“姑娘若想回长安,在大长公主府里过安生日子,就千万别再提以前的事情。”你一个良家女子未出阁就被公子搭上手坏了身子,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拿以前来说事儿,让府里的主子奶奶们知道了,岂不要留下孩子,将你给发卖出去?免得坏了府里门风。
寒向蓝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她心情简单,从不曾在大宅门讨过生活,再问起秦少宗,扣儿就更有道理可讲了:“公子身边有一妻三妾,只主子奶奶能问公子的去向,其余的姨娘们都不能问公子的行踪,何况姑娘?姑娘以后只要安安份份养胎,生下孩子来就好了,公子的去向可不是姑娘能问的。”
原本寒向蓝觉得进了府就能与秦少宗双宿双飞,哪知道现实如此残酷。
她在这院子里住了三日,要出门只被扣儿拦着,不能到处乱跑,只在屋里养胎便好。起先还想着出去找秦少宗,哪知道这偌大的府第也是不能胡乱走动的。整日抬头看着这四四方方的院子,起先进来的那点子兴奋便渐渐给磨没了。一日三餐倒是丰盛,菜色都是不重样儿的,点心也是赶着新鲜的送了来,陆续新衣首饰送了进来,如今她倒可以大白日穿着华衣走动了,可连院子也出不得,既不能上街又不能去舅舅家炫耀一番,就连秦少宗都不踏足这小院子,她打扮给谁看?
这一切,都跟她预想的太不一样了。
寒向蓝觉得心里越来越慌,慌的落不到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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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大长公主府位于长安城朱雀街最好的地段,七进的大宅子,如今也快住的满满当当。
华阳大长公主乃是今上的皇姑母,在皇家辈份颇高,满头华发,膝下儿孙满堂。生得三子一女,女儿外嫁就不说了,这三个儿子各自成家立业,又生了孙儿来,如今孙儿辈的孩子们也都在府里跑动,算是个大家口了。
一大早的府里的儿媳妇孙媳妇们来请安,二房里长媳许氏便笑道:“给祖母报喜了,夫君在洛阳城里养病,房里一个通房丫头有喜了,说是等过了三月之期,便送到长安来安胎。祖母可是又要添个小曾孙了。”
华阳大长公主见得这孙媳妇儿果真是个欢喜的模样,便赞赏一回:”你倒是个好的!“吩咐贴身丫环满月:“将我那套镶红宝的芍药花的金头面拿来给二*奶奶,那还是我年轻时候戴过的,只后来年纪大了就收起来了,上面的红宝还是从波斯国进贡而来。“这算是补偿受委屈的孙媳妇儿。
当初她还想着,大理寺卿家的姑娘端庄稳重,配她家这个性子跳脱的孙儿,说不得就能督促的秦少宗上进。哪知道适得其反,二孙儿听不得劝告,竟然愈加的不上进。
许氏只生了一个闺女,若是这通房能一举得男,抱到她房里养着,倒也算不错。
”这胎不拘男女,生下来都是你的孩儿,她一个通房只要安守本份,府里也少不了她一口吃的。只她若是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那府里就容不得她了!“
华阳大长公主虽对着孙媳妇慈眉善目,只这句话出来,许氏心里便跟得了定海神针一样,再不怕了。
丈夫不着家不要紧,只要老祖宗向着她,婆婆自来也不找她的麻烦,这日子尚且过得。
秦少宗在洛阳有了喜事,刘保便代写了家书派人送往长安去,许氏收到信一夜辗转反侧,还是她房里的奶嬷嬷劝她:”不过是个通房,难道还能越过奶奶去。若是生个哥儿,还是奶奶要抱过来养着,至于那丫头,一身一体俱是奶奶的,还不是由得奶奶发落?“
许氏垂泪,”我这是没得生儿子的命,才要抱个通房丫头生的来养……”送子娘娘她不知道拜了多少回,成亲这些年也不知道往寺里添了多少香油钱,还是没得音信。
奶嬷嬷心里暗暗愁苦:这世上就没有女人一个人生孩子的。二爷自来不喜奶奶劝他,不喜欢往正房里来睡,二*奶奶如何生得出孩子来?
”二爷这个年纪,就连二太太都不肯劝说儿子,奶奶再瞧着二爷荒唐又如何?劝了他也不听,反而将夫妻情份给磨没了。不如这次二爷回来之后,奶奶就别劝他了,拢了他回房,奶奶好歹自己也怀一个。就算是抱了通房丫头生的,可到底跟奶奶不亲的。“
许氏这几年受丈夫冷遇,这会儿听得通房丫头有孕,总算是想通了。”待他回来,我必不再多说一句,就随他去吧。“年少时倒还盼着能得个上进的夫婿,红*袖*添*香夜读书,也算是闺中之趣,如今想来,不过少年痴想,此生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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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人举家回城的时候,就得着了消息,寒向蓝竟然真的进了秦府,听说还是卖了身做了通房丫头的。
夏南天气的拍桌,”糊涂!好好的良民不做,非要做人奴仆!“得亏这不是他养的闺女,不然得气的吐血。
夏芍药劝他两句,他还念叨一回:“阿蓝小时候瞧着也是活泼可爱的,怎的你姑姑就将她养成了这般模样,既无廉耻,眼皮子又浅,一肚子歪念头,不肯好好嫁人过日子,以后……就看她的造化了!”碰着个厚道些的主子,还能保得命在。若是碰上个心狠些的,去母留子,将她发卖了天南海北,哪里还能再找回来?
更有那起子宅门里的阴私事,生孩子的时候弄个大出血,孩子倒是保住,做娘的一条小命就交待了。
他世情通透,经见的多了,从外甥女儿如今的处境思来想去,竟然没一条好的出路,最后只能撂开了手,是福是祸,随她去挣命罢。
倒是夏南星那边这次再没上门闹腾,还算安静。
夏南天父女却是不知,自寒向蓝被逼卖身进了秦府,她便病倒了,发了几日的烧,烧的满身火炭一般,睡里梦里只喊着寒向蓝的名字。
这闺女可是她的心尖子,忽被人摘了去,心上受不住可不就发起病来了。
两个儿媳妇,刘氏还奶着孩子,抱了孩子回房,只推说,“我去侍候娘,孩子可就没人管了。若是我也发了烧,孩儿可是连奶也没得吃,万一再传染给了孩子,可如何是好?不如我管了吃喝,让弟妹去侍候,她纵发热也不要紧,睡几日便好了。”
孙氏恨的牙痒,有好事她倒知道抱着孩儿来了,讨巧的活儿都拿孩子来作由头,这么丁点孩子,每日非要抱到公婆房里去,说是给祖父母请安,等到婆婆病倒了,倒没她什么事儿了。
可她这借口也拿得出手,无奈只能自己带着钏儿去侍候,日夜守着夏南星,败火的汤药灌了一碗又一碗,夏南星都只昏昏沉沉反复发烧,等她略微能起身了些,烧也不再反复,已经是一个半月以后了,再派人去秦府门上问,想要见一见寒向蓝,门上却回说,“蓝姑娘被送到长安去养胎了,府里有奶奶照应着,生孩子也放心些。”
寒向蓝在洛阳别院里住一个半月,只除了开始收到的新衣首饰,从头至尾竟然是连秦少宗一面都没见着,天天盼的望眼欲穿,竟苦等不到心上人,最后等来了长安公主府里派来的四个婆子,说是最会照料孕妇,二*奶奶专派了来路上照应她的。
扣儿喜的恨不得念佛,“二*奶奶最是妥当不过了,她既派了人来照料姑娘,最好不过了。”说明这孩子二*奶奶是认下了。
寒向蓝是个通房丫头,可她怀着二爷的骨肉,若是生下儿子来,那便是二房的大功臣。扣儿算着,就算是到时候提了做姨娘,那也是生养过的姨娘,与没生养过的姨娘差别可大了,她这做丫环的也有些体面的,强如在洛阳别院里等着主子们一年半载来上一回。
到底当初送给管事嬷嬷的银子没白送,竟给她安排了这么个好差使。
寒向蓝委委屈屈上了马车,往长安去了。这里寒家派来的婆子去回话,夏南星听得闺女竟然已经教送到了长安去安胎,而秦少宗还在洛阳城里花天酒地,只觉天眩地转,“可了不得了!这是要跌进虎狼窝里去了!”没了男人在旁看顾着,她一个小孩子家家去长安生孩子,不知道会不会搭上命来?!
不等孙氏来劝,她便晕了过去,只等大夫请了来,在她鼻端扎了好几针,才将人扎醒过来,顿时号啕大哭:“蓝儿啊……我的闺女啊……”这辈子竟是没机会得见了!
这个闺女算是白生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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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南星病的这样沉,夏南天统不知道。他劝说过的,也提过的,只妹妹不听,倒要反咬他一口,说他不尽心,还能怎的?
等到了十月中,幽州燕王府有燕王的亲笔信送了来,说是辽国边境竟有异动,已有小股辽军在边境骚扰滋事,燕云十六州加紧防备,但恐战事即时要起,召了夏景行前往幽州,连赵六也要回去的,另请了夏南天暂时看顾燕王府的产业。
夏景行接了信,愁的不知如何是好,左右矛盾,既放不下怀孕的妻子,又不能置前程于不顾,便压了两日,直等到赵六收拾了行囊,来夏家约他同行,夏南天与夏芍药才知道燕王有召。
“这事儿你怎的不早些告诉我们?”
夏景行将压着的信给了夏南天,他一目十行看过了,又递给了夏芍药,赵六还要笑:“这是他舍不得媳妇儿,这才不告诉老爷子的。”
夏南天便拍板决定了,”等两日,先将各铺子里掌柜约齐了,将柜上事情交待清楚了,你便跟赵六去罢。“
女婿要挣前程,这是好事。虽说战场上刀剑无眼,可他正年轻,却不好拘管在家里,令其郁郁不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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