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娉婷大叹:“你哪里知道我的苦啊,天天圈在家里,哪里都去不了,好容易出来一回,还不得多瞧瞧热闹?”
“不是你自己懒怠动的吗?”夏芍药放下马车帘子,催促车夫回转,不理何娉婷的要求。
何渭在马车外面听得夏芍药轻易就替自家妹子作主了,将她管的服服贴贴的,也不知想起什么来,唇边带了一抹浅淡的笑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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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平安见到鞍夏芍药给他买的小马驹子,差点没高兴疯,绕着小马驹周围撒欢的跑了几圈才停下来,跟小狗似的吐着舌头喘气,还大声扬言:“明儿我要将小马牵到园子里去,让别人去看。等下次世子哥哥来玩,就知道我也有马了。”
燕王世子也有一匹马,只不过要比小平安的这匹大上许多,是个三岁的小母马,性格温顺,有时候他骑着过来园子里,小平安瞧见了艳羡不已。
夏芍药设想周到,小马还配了马鞍。卖马的辽人说这小马性格温顺,最适合孩子骑。保兴将小平安抱到马上,让他紧紧抓着马鞍,自己牵着马缰就在院子里转悠,夏南天生怕摔着大孙子,也跟在后面走,侍候的丫环婆子都出来瞧热闹,这情状倒有些好笑,夏芍药远远瞧着差点笑出声来。
夏景行回家来,才进了大门,就听到儿子兴奋的声音,“爹爹你快来瞧,我有马儿了!”他将马缰将给门上小厮,大步过去,瞧见这匹温顺的小马,顿时乐了:“这是你祖父买给你的?”
夏南天宠起大孙子来,真是什么都愿意捧到他面前的。
小平安在马上得意的笑,“错了错了!这是我娘送给我的!”他还大方向夏景行招手:“以前爹爹带我骑你的大马,今儿我也请爹爹骑我的马!”
夏景行指指眼前小马驹子细瘦的腿脚:“你不怕爹爹爬上去,一下压死了你的小马驹子?”
小平安光顾着大方,还没考虑到夏景行的身高体重,经他提醒,低头瞧瞧自己的小马驹子,爱怜的摸摸它的耳朵,终于下了个决定:“那就……等它长大以后,我再请爹爹一起骑它!”
夏景行摸摸儿子毛茸茸的脑袋,一把将小家伙从小马驹身上提起来抱进怀里,狠狠亲了两口,胡茬扎的小家伙脸疼,伸出小巴掌按在他脸上,挣扎着要坐回去。
次日夏景行才出门,夏府门口就有人求见。是个中年妇人带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说是上门致谢的。
门上报到里面去了,夏芍药正坐在那里梳妆,准备打扮整齐了往铺子里去,便遣了丁香去瞧。
丁香小心谨慎,过得一刻来复命,说是外面那对母女昨儿在互市卖绣品,差点被个骑马的商人给撞了,幸得夏景行相救,今儿一大早便跑来谢恩。
夏芍药摆摆手,让丁香带了那对母女回去,只道举手之劳,也没什么可谢的,既然夏景行担着互市安危之责,这便是份内之事了。
丁香再去打发,夏芍药已经收拾停当,带了榴花坐着马车要出门。哪料得马车才出了夏家大门,便被人拦住了,那对母女已经跪倒在了马车前面。
榴花掀起车帘子往外瞧了一眼,气哼哼道:“昨儿差点被马踩了,怎么今儿就要往别人马车轮子下面钻?亏得张三叔驾车稳当,不然不定得出多大事呢。”若是夏家马车压到了人,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夏芍药还真没见过这么执着为道谢的,她踩着凳子下来,索性扭头又进了大门,让榴花带了那对母女进去。都将人堵到半道上了,再不见一见下次不知道要堵哪里。
榴花心里有气,带人进去的时候言语之间未免带出来几句,那对母女也不吭声。到得前厅,见了夏芍药纳头便拜,口称:“见过夏夫人。”
当闺女的跪在那里头脸都涨红了,当娘的倒能言善道,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进明白了:“昨儿小妇人与闺女去互市上卖绣口,闺女差点被马踩了,还是夏将军救了我家闺女。小妇人只这么一个闺女,当真是命根子一般,若无夏将军,昨儿真是要剜了小妇人的心肝肉去!”她说着又朝着夏芍药磕头:“真是要多谢大将军活命之恩!”被夏芍药示意丫环将她们娘俩扶了起来。
“大嫂子请坐,一桩小事而已,大嫂子不必介怀。”
那妇人带着闺女落了座,拿眼儿偷偷睃了夏芍药一眼,便将她头上戴的,身上穿的,连脚上绣鞋上缀着的珍珠都瞧了个清楚,心里暗暗咋舌,又陪笑道:“夫人不知道,之前小妇人与闺女便与夫人打过照面。小妇人还受过夫人恩惠,跟着孙掌柜在夫人家院子里住过些日子的。一直说要过来给夫人磕个头,只是没人领着,不好意思上门来。”这母女俩正是邢寡妇与莲姐儿。
夏芍药什么人,打个照面就瞧出了攀附之意,她应付两句便要送客,邢寡妇却推了莲姐儿一把:“小妇人女儿得将军活命之恩,小妇人思来想去,这大恩不能不报,想来想去,唯有让女儿来侍候夫人,以报答将军的救命之恩!”起身来拉着闺女就要再跪下去。
榴花是个嘴快的,马车被拦住心里就不痛快,这会儿嘴巴就更利索了:“我们家夫人也不差侍候的人,再说了你家姐儿是能侍候我家夫人沐浴啊还是来叠被铺床?”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话戳中了邢寡妇的心思,她一张老脸都涨红了,倒是夏芍药横了榴花一眼:“我身边这丫头没恶意,就是嘴巴快了些。大嫂子还是带着姐儿回去吧,我们家里不需要侍候的人,一点点小事大嫂子也不必挂在心上。我还有事要忙,大嫂子请自便。”再懒的敷衍,起身要走,薄纱衫衣袖拂过邢寡妇手背,带起一股好闻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什么香味儿。
邢寡妇带着莲姐儿上门来谢恩,结果夏芍药不搭茬,只能带着莲姐儿怏怏而回,竟连手里做谢礼的绣帕都没送出去。
路上莲姐儿埋怨她:“娘,早说了夏夫人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让你将绣口托了孙掌柜送过去,也算是咱们记着夏大将军的救命之恩,你非要带我过去……”
邢寡妇数落女儿:“你懂什么?!这次夏夫人冷淡,咱们多跑几趟,她瞧在咱们心诚的份儿上,说不定就松动了呢。你当孙掌柜跟夏夫人是多深厚的交情?她攀上了这门关系,就怕咱们也同夏夫人搭上关系。若是能让夏夫人出手帮咱们一把,将来还愁你不能嫁个好人家?你瞧见了没,夏夫人身边的丫环都穿金戴银,满头珠翠,比寻常人家的小娘子还打扮的富贵呢。”
城里开了互市,第一日出了事,但其后几日便风平浪静,还有重兵把守。
孙氏院子隔壁住着一户人家,家里夫妇每日做些小食推出去外面买,开了互市之后便让十来岁的儿子跟闺女提着篮子去互市卖,生意好的出奇,那些行走各地的商人又手头阔绰,就算是辽人没有铜钱,也会抓一把乳酪,或者拿两条肉干来换个热蒸饼来吃。
邢寡妇偶然出去撞上了这家妇人,聊了几句,听得对方会做绣活,便极力鼓动她:“大嫂子不知道,那辽人最喜欢咱们大齐的绣品了,拿到互市上去,保管比放在布庄里寄卖赚的多。”
这话打动了邢寡妇,她回去悄摸将这些日子做的荷包络子以及绣的帕子等物装到了篮子里,大清早就拖着莲姐儿去互市上买,这才有了后来差点被马踩了的事情。
孙氏这些日子忙着教徒弟基本针法,其余几名寡妇大都窝在房里做绣活,不到饭点儿是不出来的,旁人倒不知道邢寡妇母女俩昨日的遭遇。
等到邢寡妇隔得五日再次上门求见,夏芍药知道了,直接让门上小厮给拦住了,“告诉她们娘俩,没事儿别来!”
哪知道过得半刻钟,门上便有小厮悄悄来报,说是邢寡妇母女俩将大将军给拦在了家门口。
夏芍药脸都黑了,她还真没想到能遇上这种事情,扭头问素娥:“那寡妇难道是相中了你家姑爷?”恼怒之下连称呼也变了。
素娥觑着她的脸色,暗道这寡妇母女俩摆明了非要缠上来,保不齐揣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嘴里还不能说破,只能委婉的劝她:“许是她们想着上次来谢,没见到大将军,这次才要见一见的。”
夏景行是才下了值回家,彩霞满天,手里还提着从街市上给妻儿买的果子,想着天气燥热,多吃些梨子降降火,哪知道眼瞧着到了家门口十步开外了,斜刺里滚出来个婆子跪倒了马前,他两手提缰,手里的果子洒了一地,马儿被勒的难受,高高的扬起蹄子嘶鸣一声,差点将那妇人给踩在马下。
“什么人?”他气恼交加,仓啷一声就拔出了腰间长剑,直指跪在地上的邢寡妇:“大胆妇人,好端端你往本将军马下钻什么?”这不是找死吗?!
邢寡妇远远瞧着,夏景行的马速并不快的,这才计算好了时机往前跪,哪知道夏景行满脑子想的都是回家之后要如何如何,最近他忙的脚不沾地,媳妇儿做生意也有些走火入魔,两个人压根没时间亲热,今儿下值早,燕王又不曾召他,便想着早早回来沐浴更衣,吃完晚饭还可以做些余兴节目,顺便联络联络夫妻感情。
他脑子里想着别的,自然没注意前面路上有什么,等眼睛瞧见马蹄下跪着的人,已经有些晚了。
邢寡妇吓的脸色灰败,莲姐儿也给吓到了,原本死活也不肯这么突然的跪在夏景行马前,这会儿也顾不得了,上前去与邢寡妇跪在了一处,拉着她的胳膊瞧她可有被踩伤。
最可怕的是,夏景行长剑所指,正是邢寡妇的脖子,她若是往前再递进一小寸,都要被夏景行给刺伤了。
☆、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他当真拔剑了?”
夏芍药惊的站了起来,原还当是一桩桃花债,没想到受惊的不止她一个,连当事人夏景行也受到了惊吓。
来报信的腿再快,也赶不上事态的变化。邢寡妇被夏景行用剑指着,都到了这会子了,她反正已经豁出去无论如何也要靠上夏家这棵大树,当下没命的朝着夏景行磕头:“大将军息怒!大将军息怒!小妇人并无恶意,只是前来向大将军致谢的!”
夏景行原来就是个寡言的人,特别是从小在镇北侯府那种环境下长大,对人的戒备心理其实极重,连带着亲和力其实也比不上耶律贤这等身心健康的少年郎,见人就能露出和善的笑意来。上过战场的人情急之下挥剑出去,更带了骇人的杀意,倒着实吓住了莲姐儿,小姑娘差点哭出来。
邢寡妇灰头土脸跪在马前面,莲姐儿还担心邢寡妇哪里受了伤,哆嗦着去摸她娘,却被邢寡妇在大腿上下死力掐了一把,小姑娘立刻惨叫一声,眼圈儿都红了。
“娘——”
邢寡妇拉了女儿的手一起仰头去瞧夏景行,以便让他能够瞧见莲姐儿那张楚楚含泪的脸,要是大将军心生怜意呢?
夏景行哪里记得眼前母女之事,他一日见过的人都在成千上万,整个互市的面孔不知道有多少,这会儿咬牙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滚——”带着闺女往他面前凑,若不是他这匹马儿在战场上配合默契,及时收了蹄子,恐怕今天非得出血案不可。
“将军!将军你不记得小妇人与闺女了?前几日我家闺女在互市卖绣品,差点被人踩了,还是将军仗义相救!小妇人家无长物,无以为报,思来想去,就想着将闺女送来服侍将军,为奴为婢,做牛做马报答将军的大恩!”
莲姐儿倒没想到她亲娘会说出这番话来,整张脸儿顿时都红透了。她又生的皮子细白,倒似上好的白玉上面沁出胭脂色来,端的漂亮。邢寡妇生平最得意的乃是生的这个闺女拿得出手,往日总想着要配个好门户,万不能委屈了亲闺女再过吃糠咽菜的日子。
夏景行在自己脑海里搜了一回,好像果然有这回事,当时一匹马直冲了过来,却是辽商带来的还未驯服的野马,一位齐商看中了,非要试试这马的性情,拉了出来骑上去,这马就野了,在互市里撒开蹄子的跑,莲姐儿当时是背身而立,听得身后有人惊呼,再转头已经晚了。
他当时伸出马鞭来,卷住了她的腰肢将人提了过去,眼见得那马要疯,前面还有许多往来商贩以及提着篮子的少年男女,情急之下当场削伤了马腿。野马倒地,马背上吓的面色惨白的齐商也滚了下来,许多人围了过来,又有那卖马的辽商也追了过来,大家一起协商要怎么处理这事儿,还有凑热闹的围成了一圈,他倒忘了被自己拎出圈外的女子如何了。
总归没被野马踩死,算是她命大。
“我家不缺人使唤,速速离开!”
夏景行果子也不要了,跪在马前面的人也不管了,拨转马头一夹马腹就走了,马蹄子扬起的尘土差点迷住了邢寡妇的眼。
她们母女俩跪了一会子,见无人理会,再跪大将军也不会回来。回头去瞧,夏家大门倒是开着个缝,探出个小厮的脑袋来,瞅了她们母女一眼,又砰一声关上大门,去往后院报信去了。
邢寡妇只得指使女儿:“娘跪的腿软了,你扶了娘起来。”其实是被大将军吓的。
万没想到大将军一言不发就要拨剑,这也太吓人了。
莲姐儿比她还害怕,抖抖索索半天爬不起来。好容易娘俩站起来了,邢寡妇瞧瞧地上四散的果子,青翠水灵,有的倒是摔破了,有的上面只沾了一层土,她可惜的弯腰拣了一个,在袖子上擦擦,“咔嚓”咬了一口,满嘴的果子水儿,又甜又酸。
“到底是家大业大的,这般浪费,也没知道这一包果子得多少文,我瞧着总得十好几文钱吧?”支使莲姐儿去拾地上的果子。
莲姐儿涨红了脸,忍着羞意草草捡了几个没摔烂的,塞在袖里扯了邢寡妇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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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景行骑马沿着原路返回,依旧到了买果子的老头那里,见得他还有半筐果子,总算来得及,又另付了钱,连筐都买了,拎到马上来,再往家赶。这次他格外小心,一路都护着筐里的果子,还重点观察沿途两边有没有藏着什么人再冲出来朝着他磕头。路过方才的地方,见得那母女俩已经不在原地了,总算松了一口气。
夏芍药在内宅里听得他气哼哼骑马走了,顿时愕然:“难道竟然被这母女俩给气走了?”她家里这位一向是脾气很好,对她算是千依百顺了,难得还有惹怒他的人。
她正坐在家里胡思乱想,夏景行又带着半筐果子回来了,到得二门上将马缰扔给了小厮,自己提着果子往后院去了,婆子上前来讨,还被他给拒绝了。
夏芍药听得外面脚步声响,出来就瞧见他提着个大筐进来了,见到她面上倒是一点怒色也无,还笑道:“我今儿回来,瞧见路边有个老汉卖的果子水灵,就买了些回来。让丫环给爹爹跟小平安捡些去。”
“素娥,拿盘子过来。”
夏芍药支使了丫头下去,院里只余他夫妇二人,这才似笑非笑道:“怎么方才我恍惚听得门上来报,说是你回来又走了,难道竟是到家门口了,才想起来要买果子不成?又或者……被什么人给吓跑了?”
提起这话,夏景行面上恼意一闪而过:“不长眼色的蠢货,今天差点让我踩着人,哪有往马前面跪的?!真是蠢货!”
他的重点完全是恼恨邢寡妇差点让他犯下命案,而夏芍药的关注点却不在此,她拣起个梨子来,拿在手里把玩,“怎么我听着倒好似有人要以身相许呢?”
夏景行还没反应过来,“哪有这回事?”自己回想当时场景,恍惚……好像那妇人果然有这个意思,要将闺女舍了给他。
他以拳抵唇咳嗽两声,眸中浮上星星点点的笑意,“为夫当时着急回来,还真没注意。多谢夫人替我留意,往后有这等美事夫人一定要提醒为夫,也好让为夫有个心理准备。”
夏芍药扔下果子,伸手就扯住了他的耳朵:“让你准备什么?是要准备新房子还是准备做新郎?”刁蛮任性的大小姐脾气暴露无疑。
夏景行连忙讨饶:“我哪敢啊?!身家性命都捏在夫人手里,为夫是连余钱也没有,就算是要准备新房还是做新郎,不都得花银子吗?夫人将钱袋子管的这么紧,为夫哪有这机会?”解下腰间荷包,双手捧着献了上来:“这是今儿为夫巡城收到的好处,都交给娘子处理。”
夏芍药娇哼一声,“你这是有怨言了?”一手提着荷包掂了掂,感觉里面沉甸甸的,又挑刺:“赵六哥当差,都能收到乳酪跟肉干,怎么你当差回来就只有铜板?”
冷不丁听到小平安喊了一嗓子:“娘,爹爹做错了什么?”
夏芍药一惊之下,顿时松开了扯着夏景行耳朵的手,扭头去瞧,夏南天牵着小平安的手正站在院门口,满脸的不赞成,还咳嗽一声,“女儿啊,你可不能欺负阿行!他好歹也是三品大将军!”
夏芍药:“……”
夏景行立刻狗腿的迎了上去,声音简直称得上热情洋溢:“爹爹,我下值了在街上瞧见卖梨子的,买了半筐回来给爹爹尝尝,听说这梨子可甜了。秋燥了爹爹跟小平安都要吃点润燥的东西。”
夏南天脸上的笑意都止不住:“你这孩子,镇日忙的不着家,回来还惦记着我们爷孙俩。我们吃什么都能自己出去买,你可要好好当差啊!互市上鱼龙混杂,更要当心安全!”
他们爷俩互相关心,夏芍药这时候倒觉得自己不是亲闺女,而是儿媳妇了,反倒夏景行才是亲儿子。
夜来夫妻解了衣衫在一处,夏景行还咬着她的耳珠偷偷笑,被夏芍药在身上拧了一把,总算止了笑。
“你就得意吧?招惹的那妇人都带着闺女上门来了,若有下次你试试看?”
夏景行也很委屈:“为夫连那姑娘的半片衣角都没沾,她非要带着闺女送上门来,瞧中的还不是将军府的名头,夏家的家财。若是我还是以前那个倒卧路旁的乞丐,又穷又病,奄奄一息,你看她还上赶着送不送?”
他倒看的明白!
夏芍药心头郁气终于消散了一些,身子也绵软了下来,由得他贴了上来,肉皮儿相贴,又暖又舒服,他犹不知足,在她耳边小声嘀咕:“我只是想着,耶律贤当街都敢拦着娘子求亲,后来还一而再再而三的与娘子见面,娘子怎就不疼惜为夫一些,离他远着些?”身子沉了下去,恶意研磨。
“他那是随口一说,你也当真?辽人习俗不同,后面做生意再见,他不是规规矩矩的吗?”
夏景行心道:哪里规矩了?与自家媳妇儿说话的时候眼神尚能保持清明,在她瞧不见的地方,眼神里都恨不得长出勾子来,将媳妇儿的心给勾走……
可原本媳妇儿是不在意的,他若是再三再四的强调,万一媳妇儿留心起来,却不好了,只能将肚里的话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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